冰天之幕,一项能够借助世界之力不断自我强化的宏伟工程。正是倚仗这项工程,冰雪之城才有底气以一座城的力量,与整个世界其他顶尖势力抗衡。
由于借助的是世界本源之力,冰天之幕也衍生出类似预言的能力。偶尔,冰雪之城会将这些能力赐予城中的居民,以此彰显其包容的理念。
身为普通的居民,尚且能够通过冰天之幕窥视过去,推演未来。而身为冰天之幕建造者的冰语女士,想要看到未来,更是无比轻松。
此刻,在冰语女士的全力催动下,冰天之幕的力量正逆向延伸,朝着过去的时间流追朔。意识完全融入冰天之幕的冰语女士,正以宏观的视角审视着时间流。
直至此刻,她仍然难以理解,冰天之幕为什么会被攻击洞穿,进而出现那样一个缺口。
视角从战场之中开始回溯,眼前的景象不再是具体的战斗画面,而是化为无数流淌的光带和节点。
她将时间轴拉回更早的段落,仔细视图着冰雪之城的每一处设施。侦查法阵始终处于开启状态,外出巡逻的小队也持续回报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入侵痕迹————难道是我们的侦查技术已经落后?”
就在冰语女士如此猜测的时候。
一道攻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冰天之幕之外。
随后,就是漫天的白光。
“什么?”冰语女士难以理解。
她再次将时间倒回,反复观察数次。最后,她终于确定。并非三叉龙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城墙,而是它的攻击直接跨越时空,出现在了冰天之幕的外侧。
冰语女士多次调整观测焦点,试图捕捉这道攻击的来源轨迹,却终究一无所获。
“难不成————”
她的心思电转,象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再度观察起来。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冰雪之城的城墙之上。在那上面,竟然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就象是刚刚完成了建造一样。
但这不可能。冰语清楚地记得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捕捉这个神秘的生物,怎么可能放任那段关键城墙毫无防御设施?
唯一的答案便是,那段城墙曾经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它攻击的不是现在————而是过去。”
冰语心中剧震,终于明白了城墙空置,记忆模糊的根源。
“果然,问题从未真正解决————”
她心头笼罩上一层阴郁。
冰雪之城的三大工程固然强大,却存在一个问题。他们,失去了天空城的城主。
没有城主,就意味着缺少一个能够无视位阶差距、具备反追踪与反预言等能力的内核存在。
当年,包括冰语在内的所有决策者,都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代价。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个城主,却换来了整体实力的跃升。在那时看来,天空城主的存在似乎无足轻重。
毕竟,就算天空城主再强,也不过是区区的一个人罢了。
“如果有天空城主在的话,我们应该早就能察觉了。”
心中的懊悔一闪而过,冰语却仍然冷静。
“再怎么懊悔也无济于事,接下来,我必须思考,究竟该如何才能够击败我面前的这一条龙。”
于是,冰语女士不再继续向过去查看,而是转而向未来看去。
“即便是概率性的未来,也应该能作为参考吧。”
然而,就在她望向未来的那一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席卷全身。冰语女士怔怔看着未来,心中满是恐惧。
“不,这不可能!”
冰雪之城下,密道之中“半个小时?你确定?”
林志看了眼冰镜上面的战况。
“虽然三叉龙能够改变过去,但按照冰雪之城的底蕴,就算三叉龙再来几次攻击,这里也完全撑得住吧。
但雪女却只是摇头。
“不可能了,冰雪之城的未来已经被确定了,这个世界也即将毁灭。”
“并且,不仅如此。”她语气低沉,继续说道,“行动决定未来,你们如今的行动,都会作用于未来世界。而如果三叉龙毁灭这个世界成真,那么,未来世界也会跟随着一起毁灭。”
见林志与哈耳庇厄仍沉默不语,雪女轻声补充:“当然,对你们而言,对于被双生之神邀请的你们而言。即便世界毁灭,也不会伤及你们分毫。你们随时可以安全离开。”
她眼中浮现出恳求:“但我仍想请求你们,帮助这个世界继续延续下去。”
“为什么?”林志疑惑看向她,“你也应该清楚吧,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雪女没有直接回答林志的问题,而是轻轻挥手,冰镜中的画面再次变化。
这次展现的是冰雪之城往日的宁静景象。
孩子们在冰雕广场上嬉戏,学者们在图书馆查阅古籍,工匠们精心雕琢着冰晶艺术品————
“因为,我喜欢这里。”雪女的声音轻柔,“这些瞬间,无论是真实还是虚构,我都喜欢。即使这个世界是被创造的,但是感情却是真的。”
她转向林志,眼神清澈。
“我不知道未来的我是怎么想的。但是,此刻的我,却希望这个世界能够继续下去。”
“所以。”
雪女微微停顿,将那面冰镜送到林志身前。
“我,希望您能拯救这个世界。”
哈耳庇厄接过这面冰镜,眼神中浮现出好奇之色。
“这是?”
“这是发放这场试炼的神器,名为戏剧之镜。”雪女轻轻解释道,“通常而言,在你们完成试炼之后。会有代行者出现,进而根据你们在这两个世界的评分,赐予你们相应的神赐技能。”
“比如现在,如果你们将双手放到戏剧之镜之上,你们就能够获得这次试炼的奖励。”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这个能产生神赐技能的东西交给我们?”
林志眉头一挑。
“这是双生之神赐予你们的东西吧,你确定他不会有意见?”
“每一场试炼,在双生之神看来,都是一场戏剧。”
雪女神色怅然。
“而他只是观众。无论我们为他奉上了怎样一番表演,他只会在谢幕时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