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已经完全在调音师们的掌控之下。
除了他们，城市里没有任何能活动的东西，登塔的过程自然不存在什么危险。
众人很快便来到最顶层。
一层和城市外层相同的肥皂泡泡薄膜封住了房间门。
“大人们有事要忙了，快下来，别添乱。”
奥姆停在门口，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触须随意一弹，便将不断挣扎的小水母从蕾娜头顶薅了下来，然后慎重道：
“裂隙对我的族人来说非常危险，开门之后我就得保护他们离开了。”
奥姆态度真诚：“很抱歉不能陪你们一起进去，准备好了的话，请招呼我一声。”
看来奥姆是不打算一起去了，顾云汐觉得有些可惜。
少了一个强大的助力，抗风险能力无疑低了许多，但站在奥姆的立场上，这么做也毫无问题。
“裂隙是什么样子的，危险又体现在哪里？”她开口询问。
“裂隙吗……”奥姆奇怪的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在我看来，这里的裂隙是一串无法演奏的‘不协调音’，会让弱小的族人迷失在其中，在你们眼中的话……我不知道。”
“意思是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吗？”蕾娜好奇道。
“是的，就象这样，”奥姆拉出一根琴弦，再把它揉成一团：
“有践行者对我说过，裂隙由禁区泄露，代表着无序和混乱，每个人都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
奥姆说完便转移话题：“我刚才已经撤销了对遗迹的凝滞，要不了多久，海水就会灌进来。”
顾云汐心中了然，看样子奥姆知道的也不多，这是在催促自己尽快做决定了。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人都到门口了，宝藏感知也在疯狂暗示，肯定要进去看看。
顾云汐是怕痛，平时也苟了点，但那只是为了降低不必要的风险。
在此之前，她还是个渴望超凡力量，喜欢玩游戏的玩家啊！
机缘都就位了，哪能停滞不前？
“走？”她向蕾娜确认。
好吧，没事了，这姑娘早已蠢蠢欲动，等着她发号施令呢。
一段长达两分钟的独奏后，薄膜无声破裂。
耀眼的光芒喷涌而出，顾云汐眼前突然变得纯白，所有事物、包括奥姆和蕾娜都消失不见。
片刻后，光芒褪去，漆黑一片。
噔！
奇怪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云汐眉头微微一皱，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噔噔！
还是熟悉的电辅音。
两个音符，没什么旋律，却让她的心头猛地一紧。
似乎想起来了，不会是那个吧？！
一股不太妙的预感的生出，脑海中浮现出曾经被这个提示音支配的恐惧。
然后，还没等多做反应，“噔噔噔”的响声突然从四面八方炸开，此起彼伏！
顾云汐猛然抬头，只见头顶虚空中，居然有对话框一个压着一个，密密麻麻的往出来蹦！
“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啥玩意啊？错误弹窗？！我能从裂隙看到这个？！”她实在忍不住了。
仅仅一分多钟时间，错误弹窗已经转了一周，如同下旋转楼梯一样，“噔噔噔”的下到了第二层。
顾云汐觉得裂隙也太抽象了，抽象到网上冲浪多年、见多识广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但一码归一码，这弹窗似乎来者不善。
用脚想也知道，等周围空间全被弹窗复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能坐以待毙，顾云汐决定主动出击！
目标是——
前方场地正中心的那张双倍经验卡！
哦，现在不是了，突然从金色小卡片变成稻草人了。
几步跑到稻草人前，四个字出现在上方：
“练功木桩”
问题是顾云汐现在不想练功啊，她想先出去，外面要安全点。
怎么操作才能离开？
打爆木桩吗？还是不打等变成别的，比如刚才的双倍卡？
头顶的错误弹窗已经压下四分之一高度，木桩却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变化的意思。
等着也不是办法，顾云汐试探着戳了一下。
一行文本冒出。
嗯？！
再打一下。
十倍熟练度，真加吗？
“技能面板。”顾云汐默念。
小数点动都没动。
“还想骗我是吧？我这个才是真面板，你那个是假的！”
顾云汐好象猜出了这个裂隙的坑人思路。
利用闯入者的欲望把他勾住，如果没有及时挣脱的话，就会如奥姆所说“迷失”在其中。
但自己不是本地人，裂隙貌似不太适配……
抬头看了眼逐渐罩向自己的的错误弹窗。
与其说是单纯的坑人，不如说是试炼更准确一点。
她心中不再焦急。
针对践行者的试炼，自然要用他们的方式破解。
“千层御守，盾来！”
护盾似乎遭到了某种看不见的攻击，很快便接近破碎。
原来如此！
事实与猜想无二，顾云汐心中大定。
表面上是盾抵挡了看不见的攻击，实际上是规则之间的相互碰撞。
那些原住民践行者释放能力与裂隙所带规则进行碰撞，本质上就是一种淬炼行为。
这里对他们来说，可不就是练功房？
怪不得热衷于查找裂隙呢！
但问题又来了。
她是玩家，靠的是肝熟练度，裂隙这种原住民的宝贝，对自己有用吗？
算了，先出去再说。
一边思索着，手上动作却不停。
随着护盾生成又磨灭，头顶上方错误弹窗出现速度慢慢减缓，后来竟开始回退。
仿佛被顾云汐操从着无形的鼠标，挨个点叉关闭一样。
直到最顶部的窗口消失，噔噔声不再响起，她眼前再次被耀眼光芒复盖，一瞬间便重新回到房间门口。
房门处漆黑的空洞早已取代曾经的泡泡薄膜，摸起来有种粘稠的实质感。
顾云汐将不知何时触碰到空洞的手收回，转头观察四周环境。
身旁奥姆和小水母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紧闭着双眼的蕾娜。
她有些尤豫要不要尝试唤醒，脑海中突然响起许愿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