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府邸内,水晶吊灯下蜡烛摇曳。

“又少了三个。”

子爵颤抖着接过手下递来的情报。

羊皮纸上,原本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如今只剩寥寥几处,就像被虫蛀过的树叶。

“该死的白蔷薇商会!你不去做你的生意你来祸祸做什么!”

一拳砸在桌上,茶杯跳起又落下。

子爵不懂那些祭祀点有什么用处,他只知道自己的长生大计就要被一群“低贱的贫民”给毁了。

最主要的他为此已经付出了整个领地作为代价,哪怕再怎么愚蠢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输不起了。

而一旁传递情报的手下低着头,不敢出声。

因为每消失一个祭祀点,都意味着计划的失败率在增加。

“还剩几个?”

子爵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根据祭司大人的汇报,只剩七个了,大人。”

管家咽了口唾沫。

“但根据探子回报,那位小姐的人正在向最大的三个点靠近。”

子爵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着他的心脏。

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不过是一个小小商人的女儿,竟然敢坏我的好事!”

平时温和的脸此刻扭曲得可怕。

作为破碎列国边角一隅的传统贵族,他依旧保持着那份贵族的高傲。

即使只是个不知名小公国的领主。

即使面对黄金级战力和白蔷薇商会这种商业怪物,他也不愿低下那颗“尊贵”的头颅。

至于伊芙琳之前的拜访,他不过认为是商人应该对贵族应有的尊重。

他从没做过正确的抉择只有他认为正确的。

他从未注意到,他的那些合作伙伴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不屑。

他的领主身份,只不过是为了计划更好执行而找的挡箭牌。

猩红教团也不是没找过其他有领地的贵族。

但这里的分支在十二支脉中最弱,那些大贵族容易暴露,小的又没胆子。

而这位子爵大人,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大肥羊。

丝毫没有炮灰自觉的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夜色。

城市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就像天空中的星星。

“不过…”

子爵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

“既然她喜欢玩这种游戏,那我就陪她玩到底。”

他转身面对跪在一旁的手下。

“去准备,我们主动出击。”

“您的意思是?”

“既然守不住那些祭祀点,那就让她来守我们选定的地方。”

子爵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告诉猩红教团的那些废物,放弃其他几个点,把所有力量集中到第七区的废弃教堂。”

管家愣了一下。

“可是大人,那里的仪式效果…”

“效果差一些总比完全失败要好。”

子爵打断了他的话。

“而且,我有预感,那个伊芙琳一定会亲自过来。”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有节奏的声音。

“到时候,我要让她知道,在这座城市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管家点头称是,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子爵叫住。

“等等,还有一件事。”

子爵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

“把这个交给我们在冒险者公会的人,让他想办法混进那几个冒险者的食物里。”

“这是?”

“一点小玩意儿,不会要命,只是会让人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而已。”

子爵的笑容越来越阴森。

“毕竟,公平竞争可不是我的风格。”

管家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

“记住,动作要快,明天晚上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是,大人。”

管家离开后,子爵独自坐在房间里。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他拿起桌上的一枚棋子——那是一个黑色的王后。

将棋子重重放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白蔷薇商会的密室里。

伊芙琳正在研究着同一份地图。

她的手指轻抚过那些被标记的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场胜利。

“小姐,那边有动静了。”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哦?”

伊芙琳头也不回。

“说说看。”

“那位子爵想要放弃其他几个祭祀点,把所有人手都集中到第七区的废弃教堂。”

“但猩红教团的那位祭司还没有发话。”

伊芙琳终于转过身,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没事,那位子爵本身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小老鼠等不及了。”

“小姐,这会不会是陷阱?”

“当然是陷阱。”

伊芙琳轻笑。

“但有时候,明知是陷阱也要跳进去,这就是游戏的乐趣所在。”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通知手底下的人,明天的行动提前到傍晚,目标改为第七区废弃教堂。”

“是,小姐。”

黑衣人正要离开,又被叫住。

“对了,让人盯紧冒险者公会那边。”

“那个蠢货子爵的人可能会有小动作。”

“明白。”

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只有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伊芙琳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枚白色棋子。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而在真正的血池边那位祭祀就着这深厚的血腥味看着封闭着的大门喃喃自语

“是啊,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