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北部，巴塞洛斯。

秋雨细密，天色灰沉，吉尔维森特俱乐部的会议室里，灯光打在厚厚一叠名单上，纸页的边角微微翘起，像是随时会被翻开。

秦川伸出手指，轻轻按在最上面那页，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这些人，全部拿下。长约，至少五年，不要设置解约金。2005年1月31日前，完成注册。”

克莱尔抬眼看了他一眼，没问理由，只低头扫过那份名单——每个名字旁边，都写着出生年份、国籍、现效力俱乐部，以及一个精确到欧元的报价上限：

【南美】

马塞洛（巴西，16岁，弗鲁米嫩塞）——200万

埃拉诺（巴西，23岁，桑托斯）——250万

西西尼奥（巴西，24岁，圣保罗）——250万

【葡萄牙本土】

纳尼（葡萄牙，17岁，葡萄牙体育）——150万

埃万德罗（葡萄牙，18岁，波尔图青训）——90万

科恩特朗（葡萄牙，16岁，里奥阿维）——100万

“这些钱——”克莱尔试探着开口。

“嗯，这边给俱乐部注资了一亿欧元。”秦川语调平稳。

他说得就像在陈述一笔注定会暴利的交易。

克莱尔没再多问，合上公文包。

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跟“可行性”无关——这是老板的指令，唯一的任务就是完成。

当天下午，佩德罗、科斯塔、佩雷拉被叫进办公室，收到同样的名单。

科斯塔在白板上划分任务——

“阿根廷组、乌拉圭组、巴西组三条线，今晚动身。葡萄牙本土由我和佩德罗负责，先锁定纳尼和穆蒂尼奥。”

佩雷拉带着南美组的护照、签证、机票一并办妥，律师和翻译随行，随身带着防水文件袋——里面是己经盖章的合同范本。

科斯塔和佩德罗的人则坐上去里斯本和波尔图的火车，他们要先敲定那些青训合同即将到期的本地小将。

秦川站在窗前，看着雨幕外模糊的街灯，淡淡吩咐：

“未满十八岁的巴西球员，先和俱乐部谈好转会费锁住人，预签好合同。等生日一过，立刻转会注册。”

“明白。”

门关上的瞬间，雨声更清晰了。

二十多份合同、二十多张年轻的面孔，正在被同时推向谈判桌——有的会很快达成，有的要绕几个弯，但方向只有一个：

签下，锁死。

葡萄牙俱乐部去南美挖人，从来不稀奇。

这份厚重到让任何一家中小俱乐部都要犹豫半年的签约名单，在秦川眼里却只是翻过的一页纸。

未来的价值？他懒得去预估。

哪怕里面的名字日后能堆出一个又一个转会头条、刷出几个亿的溢价，那也只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安静的布局——像在棋盘上提前放下的二十几颗子，暂时无人理会，却注定会在几年后连成一片、收割全局。

他起身，合上文件夹，转身走向门口。

克莱尔正等在走廊，手里提着装满合同文本的公文包。

“走吧，机票己经订好。”她轻声道。

秦川只是点了点头。

吉尔维森特的工作己布下，接下来，他要回到英格兰——

去迎接他执掌利兹联以来的第一个欧冠比赛。

当秦川重新走进埃兰路球场时，训练场外己经聚满了媒体的长枪短炮。

这不是普通的赛前踩场，而是利兹联时隔三年重返欧冠，在小组赛首战迎来银河战舰——皇家马德里。

贝尼特斯在场边和教练组讨论分组对抗，看到秦川出现，立刻走了过来。

他压低声音，“这是他们公布的训练名单，除非临时有伤。”

秦川只是淡淡地说：“我相信你，不管对手是谁。”

贝尼特斯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面对满屋子来自西班牙和英国的记者，贝尼特斯双手交握，神情镇定。

“拉法，这场比赛你会选择更保守的策略吗？”一位西班牙记者率先发问，语气带着隐隐的优越感。

“我们会按照利兹联的方式去踢球。”贝尼特斯的回答简短，却没有丝毫退意。

另一位记者追问：“你们的对手可是皇马，‘银河战舰’，世界上最强的阵容之一。”

贝尼特斯微微一笑：“是的，所以这才是一场值得踢的比赛。”

秦川没有出现在发布会现场。他坐在俱乐部的办公室里，通过首播画面看着贝尼特斯的每一次回答，眼神平静如常。对他来说，这场对话只是前戏，真正的交锋在明天晚上才会开始。

埃兰路被蓝白色的海洋淹没，旗帜猎猎作响，横幅上只有一句话——wele to hell。

皇马的队员从球员通道走出来时，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嘘声与歌声交织。

主队更衣室内，贝尼特斯正进行最后的战术叮嘱。秦川坐在包厢里，只是静静地看着球场。

他清楚，这一夜，可能会成为利兹联重新登上欧洲版图的起点——或者，是一场昂贵的学费。